這個福建人眼中的茶,有萬種風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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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福建人眼中的茶,有萬種風情!

嚴格的說起來,茶在第二泡時為最妙。第一泡譬如一個十二三歲的幼女,第二泡為年齡恰當?shù)氖?,而第三泡則已是少婦。照理論上說起來,鑒賞家認為第三泡的茶為不可復飲,但實際上,享受這個“少婦”的人仍很多。

——林語堂

林語堂曾經(jīng)說過“我的家鄉(xiāng)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”,1895年10月10日,他出生于福建漳州平和縣的坂仔鎮(zhèn),他的家是一個前有閩南秀美的青山、溪流,四周老樹翠綠,南洋楹枝條優(yōu)美,桂花樹幽香隱隱的小院子。

院前有張石桌和幾方石凳,是以前林家午后相聚休憩的地方,如今白天的石桌上都坐滿了來瞻仰的游客,如果此刻坐在這里,手拿一杯香茶,是否能更身臨其境地感受大師的童年樂趣呢?

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林語堂是著名作家、學者、翻譯家,但是否知道他熱愛發(fā)明、被稱為幽默大師、還是個“茶博士”呢?

童年之趣,少不了故鄉(xiāng)茶

林語堂的故鄉(xiāng)平和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茶鄉(xiāng)。在他的記憶里,母親雖然因為是牧師的妻子而在村里有很高的地位,但從不擺架子,和父親常常邀請農人和樵夫們到家里喝茶談天,而聽這些人講故事,不僅滿足了林語堂的好奇心,更豐富了他的精神世界。

漳州平和縣林語堂故居

盡管林語堂未曾提及童年家里所喝的茶是哪種,但因為小時候家境普通,林家喝的茶應該都以當?shù)氐牟枞~居多。林語堂在10歲時曾行船而下,前往廈門讀書,他是這樣描述那個使他不能忘懷的西溪夜月:“在那夜色蒼茫的景色,船子抽他的旱煙,喝他的苦茶。他或同行的人講給我們聽民間的故事。遠處他船的篝燈明滅,隔水吹來的笛聲,格外悠揚?!?/p>

秀美的閩南山水和樸實的人情味充實了林語堂的童年,也構建了他的人生觀基石,他說道:“如果我有一些健全的觀念和簡樸的思想,那完全是得之于閩南坂仔之秀美的山陵,因為我相信我仍然是用一個簡樸的農家子的眼睛來觀看人生。那些青山,如果沒有其他影響,至少曾令我遠離政治,這已經(jīng)是其功不小了。

民國時代的廈門中山路街頭

煙好茶好心情好,便可為文

林語堂曾將自己的創(chuàng)作靈感歸功于煙和茶,“足則翌晨坐在明窗凈幾,一面抽煙,一面飲茗,清風徐來,鼻子里嗅嗅兩下,胸部軒動,精神煥發(fā),文章由口中一句一句一段一段念出,叫書記打出初稿,倒也是一種快樂?!匠R矡o甚腹稿,只要煙好茶好心情好,便可為文。 ”

手拿煙斗的林語堂

林語堂發(fā)明的打字機

他也曾引用了李清照《金石錄》后跋的一段描述,道盡讀書之樂事:“ 余性偶強記,每飯罷,坐歸來堂,烹一茶指堆積書史言:某事在某書某卷,第幾頁,第幾行,以中否角勝負,為飲茶先后。中即舉杯大笑,至茶傾覆懷中,反不得飲而起,甘心老是鄉(xiāng)矣。故雖處憂患困窮,而志不屈――收書既成,于是幾案羅列,枕籍會意,心謀目往神授,其樂在聲色犬馬之上?!?/p>

林語堂和妻子一起喝茶

針對社交之用,林語堂進一步說道:“煙酒茶的適當享受,只能在空閑、友誼和樂于招待之中發(fā)展出來。因為只有富于交友心,擇友極慎,天然喜愛閑適生活的人士,方有圓滿享受煙酒茶的機會。如將樂于招待心除去,這三種東西便變得毫無意義。享受這三件東西,也如享受雪月花草一般,須有適當?shù)耐椤!倍怂约?,他的妻兒也?jīng)常參加朋友的各式節(jié)日茶會,有次他閑來無事帶著小女兒去買鳥兒,就因為“那正是中秋節(jié)的那天,全家人都去赴茶會了。只剩下我和我的小女兒在家里”。

林語堂在廈門鼓浪嶼的故居

民國大師的茶味幽默

作為幽默大師,林語堂好用很淺近幽默的比喻來解說茶道,比如說到飲茶的氛圍時,他說:“飲茶之時而有兒童在旁哭鬧,或粗蠢婦人在旁大聲說話,或自命通人者在旁高談國事,即十分敗興,正如在雨天或陰天去采茶一般的糟糕。

林語堂深諳烹茶飲茶的三昧

在強調“真正鑒賞家常以親自烹茶為一種殊樂”時,他說,中國的烹茶飲茶方法不像日本那么過分嚴肅和講規(guī)則,而仍屬一種富有樂趣而又高尚重要的事情。實在說起來,烹茶之樂和飲茶之樂各居其半,正如吃西瓜子,用牙齒咬開瓜子殼之樂和吃瓜子肉之樂實各居其半。

民國時代的武夷巖茶包裝

民國時代的老茶罐

另外,他還曾用茶形容過三河縣大媽的幽默:“三河縣老媽的笑話唯一的趣味,是他的一點腥氣,異常膾炙貓口,其實一點的文學趣味都夠不上。說他是加牛奶加白糖的西湖龍井、雨前、香片,我還要說‘彼烏足以當此!’”

林語堂寫過不少對茶葉的文字,大多是在前人的基礎上,加入自己的親身體驗,但他擅于用中西結合、更生動的手法賦予更新的解讀,比如在提及好茶的體驗時,他寫道:“好茶必有回味,大概在飲茶半分鐘后,當其化學成分和津液發(fā)生作用時,即能覺出?!痹诿駠鴮Σ枞~回甘的解讀都有如此科學的解讀,當時看到的茶人是否有“不明覺厲”的感覺呢?

文章轉載自《茶道》雜志